第111章 道心崩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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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道心崩塌（九）
眾人擡起的腳覆又收回, 紛紛重新落座，想看看這位聲名大噪的‘太清琨玉’要說些什麽。
楚沅元將整理好的有關於周齊光的罪證，一一呈到十個宗門面前。她此次動作早已向趙玄真報備過, 長老院因為戰時的承諾也沒有多加阻攔。
是以，這份條例清晰的罪證書才能在十方會上放出來。當著在眾所有人的面，楚沅元幾乎是給周齊光定了死罪。
“這是南北一戰中，周齊光所做之惡，如今戰爭止戈，也是清算一番了。”
經陸拾玖的調查之後, 楚沅元才發現他所做之惡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多更重。
“周啟光虐殺散修性命取樂, 此為其一。”
“周齊光肆意欺辱他宗修士，此為其二。”
....
“周齊光怯懦無為臨陣脫逃, 此為其九。”
“周齊光多行不義，我信中所呈, 不過是他所有罪狀中最嚴重的九點罷了，細數起來, 恐怕罊竹難書。”
上面陳述了周齊光九大罪狀，字字珠璣, 鐵證如山。
楚沅元拱手鄭重的做禮，“還望各位掌門宗主，能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還那些死在周齊光手中的修士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 殿內一片嘩然。
和周齊光打過交道的，都有些微了解他乖張陰沈的性子, 可是沒想到他竟能喪心病狂這個地步。
周齊光臉色鐵青, 急忙起身, 翻倒了酒杯也沒功夫管，酒液滴滴嗒嗒撒了一桌案, 就如同他氣急敗壞的聲音一般糟糕至極。
“胡言亂語、血口噴人！”
任他如何叫囂，楚沅元巋然不動。大殿之上，他幾乎不顧什麽禮數，就要沖向前來。
宋祈年擋在楚沅元身前，手中命劍從劍鞘中滑出半寸，殺意與劍意一並噴薄而出，周齊光心生惶恐，生生止住腳步。
他只敢站在幾步之外，怒聲辯駁，言語激憤，最後還是周參出面攔下。
楚沅元對於那些辱罵之詞充耳不聞，若非當日陰陽門以及一些其附庸門派的脅迫舉動，這些事本來早就該有個處置決斷了。
她聲音不疾不徐，仿若石上清泉流淌之音，可帶去的不是微小漣漪，而是驚濤駭浪。
“少門主那句話說的真不錯，和魔族勾結在一起，其心可誅，萬死難辭其咎。那我倒要問問，不知道陰陽門門主當時以投靠魔族相逼天劍宗的事，又當該何處置？”
周齊光臉色煞白，自己逼迫他人的話語，未曾想，最終變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楚沅元將此等密辛事攤開來說，便是不打算給陰陽門留任何情面了，無論如何，她今日非得求一個結果。
最開始的時候，陰陽門鉆研邪術，沒能給出公正的決斷，散修又選擇息事寧人，楚沅元也不好再多追究。可是這一次，周齊光罔顧人命如此之眾，斷然不能讓他再猖狂逃脫下去了。
周參畢竟一門之主，比起周齊光還是要穩重許多。他聽了這話，也沒有直接回答楚沅元，目中泛著寒芒，多餘的話沒有說，只對十方會諸位留了一句：“南境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十方會還需慎重決議才是。”
隨後拽著周齊光拂袖而去，身後陰陽門眾趾高氣揚、洋洋灑灑離去。
一門之眾，竟找不出幾個端方守禮之人。
上首的宗門長老開始爭論不休，直到暮色四起，也未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出來，只能如覆靈丹那般往後再議。
中間周齊光還找到了楚沅元門前鬧事，那個時候，她正在房內與宋祈年討論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周齊光的事，證據齊全，我不明白十方會的人究竟在猶豫什麽？”楚沅元道出不解，原先她以為只要呈上罪證書，一切就能迎刃而解，現在看來是低估了陰陽門的影響。
楚沅元坐在榻上苦思不得解，她單手支著下巴，睫目顫動，思索著應對方法。
宋祈年沒有坐在她的對面，而是立在她身旁，道：“或是利益相關，或是一些陰私勾當。”
誰也不得而知，十方會為什麽遲遲不下決斷。
宋祈年又道：“且他們對於覆靈丹執念頗深。”
楚沅元撫掌一擊，附和道:“想到一塊去了，鎮靈玉已碎，威壓也已經消失，為什麽禦獸宗還有其他幾個門派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非要拿到丹方不可。”
“靈氣下降三成，卻也不至於到兇險萬分，非服用覆靈丹不可的地步。”
她拋出疑問：“究竟是有什麽不得已緣由讓他們如此費盡心思，甚至不惜提前做局設計我們？”
她還沒有想出什麽，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宋祈年開了門，沈鶴卿見到來人，先是驚訝了一下，很快又恢覆平靜，目中閃過了然。
今日天色尚早，晨光熹微，暖陽透過窗欞照進屋內。沈鶴卿目光環視一圈，視線定格在屋內小榻上，最後自覺落了座，
“少宗主來訪，是有何要事相商。”
楚沅元開門見山，沈鶴卿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他端正坐下：“自然是天劍宗與煉魂宗結盟一事。”
“結盟？”她的聲音透出點疑問，略帶有古怪的語氣。
她審視著沈鶴卿，今日一身黑衣，周身布滿陰郁之氣，可隨著目光觸到他的面容上墜著的那抹笑意，陰郁之感又瞬間被瓦解，倒是顯得他晏然自若，從容不迫，好似對這次談論的結果胸有成竹一般。
他手持一杯溫茶，輕抿一口，並不著急。
沈鶴卿主動透露出一個消息：“前些日子，我宗收到消息，陰陽門與十方會中的一些大宗門來往密切，互相做了幾筆交易。”
沈鶴卿所處的煉魂宗地勢偏僻，遠居深山之中，不過恰好在陰陽門與他談及的這幾個宗門附近，先一步掌握些天劍宗不了解的消息也情有可原。
“其實宗門之間私下關系如何，我也並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今日席間，他們對某些宗門有意無意表露出來的惡意。”
沈鶴卿說的某些宗門，包括天劍宗、自然也包括煉魂宗。
“從何得知？”
今日之狀況，但凡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禦獸宗以及陰陽門對天劍宗的逼迫，她當時註意力全然放在柳相容與周齊光身上，對於沈鶴卿說的這一點，了解的不甚清晰。
沈鶴卿彎唇一笑，更添涼薄譏誚，嘴裏說出話也毫不留情：“周齊光那廢物草包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不知道目光中的輕蔑與不屑是遮瞞不住的。”
“還有一件事，歸元宗是依附於禦獸宗的小門派，禦獸宗率先得知靈氣下降的消息無可厚非。可是怪就怪在，我前日截獲得消息。”
說到這個消息，沈鶴卿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拯救不了那股嚴峻之感。
楚沅元與宋祈年內心俱是一沈，兩道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在沈鶴卿身上，關心他接下來即將說出的消息。
沈鶴卿也沒有多做猶豫，坦言道：“至少在半月前，禦獸宗就已經飛書告知其他大宗門靈氣下降的消息，可是唯獨卻忘了我們煉魂宗和你們天劍宗，你們說這是無心之舉，還是——”
“有意為之呢？”他拖長語調，聲音有些雌雄莫辨，在空曠的房間內一時鬼魅莫測。
剛剛楚沅元和宋祈年還在談論各宗門之間的異狀，沈鶴卿這番話無疑是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你說的都很在理。不過——”
楚沅元垂下眼眸，問他：“你家宗主不與我們掌門商量結盟一事，卻要你來與我相商？”
結盟一事，也不是她一人所能左右的。
“結盟一事，自然是聯姻最為妥當。兩方已經提前說過，不過事關晴雨峰，還是想來提前告知一番。”
“事關晴雨峰？”
楚沅元用食指摩擦著杯沿，神色不明，腦中開始湧動出不好預感。
“當然。”沈鶴卿彎唇一笑，不知想到什麽，笑意半真半假。
楚沅元心中‘咯噔’一下，問：“聯姻人選是誰？”
沈鶴卿為人刻薄寡恩，手段更是陰鷙狠辣、不留情面。沈蝶君雖然傻了點，但至少為人真誠，可是沈鶴卿與他弟弟的性格近乎天壤之別。
姜行雲與他多年好友的情誼半點沒有入他的心，在聯姻對象化妖墮魔之後，也不曾探問幾句，而是率先帶人到趙玄真那裏維護宗門利益，著實令人心寒。
試問，這樣的一個人，楚沅元怎麽能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娶誰？
楚沅元更寧願相信魔能生出道心這種無稽之談，也不願意相信他會對誰付出真心，沈鶴卿眼中是全然的利益，無論誰嫁過去，都只會成為兩宗聯盟的犧牲品。
他淺笑開口：“人選是晴雨峰——”
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楚沅元的房門被人粗魯無禮地撞開，門栓斷裂成兩截。
三人望去，果然是周齊光，他那討人厭的聲音隔著不遠就聽到了。
周齊光在自己房內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想找楚沅元算賬。
“楚沅元，就憑你的那點東西還想扳倒我，白日做夢。”他身後烏泱泱一群人，顯然周齊光是知道自己單槍匹馬打不過楚沅元，才叫喚了這麽些手下過來。
不過，恕楚沅元直言，就算是周齊光再帶七八十個，楚沅元若想打他，這些人依舊碰不到她衣袖分毫。
“你要做什麽？”楚沅元冷聲道。
“做什麽？”周齊光猙獰一笑，“自然是教訓教訓你。”
在十方會集議期間也敢如此膽大妄為行事，不知道他是有持無恐，還是愚昧無知。
宗方守顯然也收到到了消息，倉促慌忙趕來，看見的就是周齊光要對楚沅元出手的樣子，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可是已經晚了。
還不待楚沅元出手，宋祈年先動一步，一腳踹開了周齊光等人，連帶著上前調停的宗方守也被拖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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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擡起的腳覆又收回, 紛紛重新落座，想看看這位聲名大噪的‘太清琨玉’要說些什麽。
楚沅元將整理好的有關於周齊光的罪證，一一呈到十個宗門面前。她此次動作早已向趙玄真報備過, 長老院因為戰時的承諾也沒有多加阻攔。
是以，這份條例清晰的罪證書才能在十方會上放出來。當著在眾所有人的面，楚沅元幾乎是給周齊光定了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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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齊光怯懦無為臨陣脫逃, 此為其九。”
“周齊光多行不義，我信中所呈, 不過是他所有罪狀中最嚴重的九點罷了，細數起來, 恐怕罊竹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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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元拱手鄭重的做禮，“還望各位掌門宗主，能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還那些死在周齊光手中的修士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 殿內一片嘩然。
和周齊光打過交道的，都有些微了解他乖張陰沈的性子, 可是沒想到他竟能喪心病狂這個地步。
周齊光臉色鐵青, 急忙起身, 翻倒了酒杯也沒功夫管，酒液滴滴嗒嗒撒了一桌案, 就如同他氣急敗壞的聲音一般糟糕至極。
“胡言亂語、血口噴人！”
任他如何叫囂，楚沅元巋然不動。大殿之上，他幾乎不顧什麽禮數，就要沖向前來。
宋祈年擋在楚沅元身前，手中命劍從劍鞘中滑出半寸，殺意與劍意一並噴薄而出，周齊光心生惶恐，生生止住腳步。
他只敢站在幾步之外，怒聲辯駁，言語激憤，最後還是周參出面攔下。
楚沅元對於那些辱罵之詞充耳不聞，若非當日陰陽門以及一些其附庸門派的脅迫舉動，這些事本來早就該有個處置決斷了。
她聲音不疾不徐，仿若石上清泉流淌之音，可帶去的不是微小漣漪，而是驚濤駭浪。
“少門主那句話說的真不錯，和魔族勾結在一起，其心可誅，萬死難辭其咎。那我倒要問問，不知道陰陽門門主當時以投靠魔族相逼天劍宗的事，又當該何處置？”
周齊光臉色煞白，自己逼迫他人的話語，未曾想，最終變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楚沅元將此等密辛事攤開來說，便是不打算給陰陽門留任何情面了，無論如何，她今日非得求一個結果。
最開始的時候，陰陽門鉆研邪術，沒能給出公正的決斷，散修又選擇息事寧人，楚沅元也不好再多追究。可是這一次，周齊光罔顧人命如此之眾，斷然不能讓他再猖狂逃脫下去了。
周參畢竟一門之主，比起周齊光還是要穩重許多。他聽了這話，也沒有直接回答楚沅元，目中泛著寒芒，多餘的話沒有說，只對十方會諸位留了一句：“南境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十方會還需慎重決議才是。”
隨後拽著周齊光拂袖而去，身後陰陽門眾趾高氣揚、洋洋灑灑離去。
一門之眾，竟找不出幾個端方守禮之人。
上首的宗門長老開始爭論不休，直到暮色四起，也未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出來，只能如覆靈丹那般往後再議。
中間周齊光還找到了楚沅元門前鬧事，那個時候，她正在房內與宋祈年討論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周齊光的事，證據齊全，我不明白十方會的人究竟在猶豫什麽？”楚沅元道出不解，原先她以為只要呈上罪證書，一切就能迎刃而解，現在看來是低估了陰陽門的影響。
楚沅元坐在榻上苦思不得解，她單手支著下巴，睫目顫動，思索著應對方法。
宋祈年沒有坐在她的對面，而是立在她身旁，道：“或是利益相關，或是一些陰私勾當。”
誰也不得而知，十方會為什麽遲遲不下決斷。
宋祈年又道：“且他們對於覆靈丹執念頗深。”
楚沅元撫掌一擊，附和道:“想到一塊去了，鎮靈玉已碎，威壓也已經消失，為什麽禦獸宗還有其他幾個門派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非要拿到丹方不可。”
“靈氣下降三成，卻也不至於到兇險萬分，非服用覆靈丹不可的地步。”
她拋出疑問：“究竟是有什麽不得已緣由讓他們如此費盡心思，甚至不惜提前做局設計我們？”
她還沒有想出什麽，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宋祈年開了門，沈鶴卿見到來人，先是驚訝了一下，很快又恢覆平靜，目中閃過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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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宗主來訪，是有何要事相商。”
楚沅元開門見山，沈鶴卿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他端正坐下：“自然是天劍宗與煉魂宗結盟一事。”
“結盟？”她的聲音透出點疑問，略帶有古怪的語氣。
她審視著沈鶴卿，今日一身黑衣，周身布滿陰郁之氣，可隨著目光觸到他的面容上墜著的那抹笑意，陰郁之感又瞬間被瓦解，倒是顯得他晏然自若，從容不迫，好似對這次談論的結果胸有成竹一般。
他手持一杯溫茶，輕抿一口，並不著急。
沈鶴卿主動透露出一個消息：“前些日子，我宗收到消息，陰陽門與十方會中的一些大宗門來往密切，互相做了幾筆交易。”
沈鶴卿所處的煉魂宗地勢偏僻，遠居深山之中，不過恰好在陰陽門與他談及的這幾個宗門附近，先一步掌握些天劍宗不了解的消息也情有可原。
“其實宗門之間私下關系如何，我也並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今日席間，他們對某些宗門有意無意表露出來的惡意。”
沈鶴卿說的某些宗門，包括天劍宗、自然也包括煉魂宗。
“從何得知？”
今日之狀況，但凡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禦獸宗以及陰陽門對天劍宗的逼迫，她當時註意力全然放在柳相容與周齊光身上，對於沈鶴卿說的這一點，了解的不甚清晰。
沈鶴卿彎唇一笑，更添涼薄譏誚，嘴裏說出話也毫不留情：“周齊光那廢物草包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不知道目光中的輕蔑與不屑是遮瞞不住的。”
“還有一件事，歸元宗是依附於禦獸宗的小門派，禦獸宗率先得知靈氣下降的消息無可厚非。可是怪就怪在，我前日截獲得消息。”
說到這個消息，沈鶴卿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拯救不了那股嚴峻之感。
楚沅元與宋祈年內心俱是一沈，兩道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在沈鶴卿身上，關心他接下來即將說出的消息。
沈鶴卿也沒有多做猶豫，坦言道：“至少在半月前，禦獸宗就已經飛書告知其他大宗門靈氣下降的消息，可是唯獨卻忘了我們煉魂宗和你們天劍宗，你們說這是無心之舉，還是——”
“有意為之呢？”他拖長語調，聲音有些雌雄莫辨，在空曠的房間內一時鬼魅莫測。
剛剛楚沅元和宋祈年還在談論各宗門之間的異狀，沈鶴卿這番話無疑是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你說的都很在理。不過——”
楚沅元垂下眼眸，問他：“你家宗主不與我們掌門商量結盟一事，卻要你來與我相商？”
結盟一事，也不是她一人所能左右的。
“結盟一事，自然是聯姻最為妥當。兩方已經提前說過，不過事關晴雨峰，還是想來提前告知一番。”
“事關晴雨峰？”
楚沅元用食指摩擦著杯沿，神色不明，腦中開始湧動出不好預感。
“當然。”沈鶴卿彎唇一笑，不知想到什麽，笑意半真半假。
楚沅元心中‘咯噔’一下，問：“聯姻人選是誰？”
沈鶴卿為人刻薄寡恩，手段更是陰鷙狠辣、不留情面。沈蝶君雖然傻了點，但至少為人真誠，可是沈鶴卿與他弟弟的性格近乎天壤之別。
姜行雲與他多年好友的情誼半點沒有入他的心，在聯姻對象化妖墮魔之後，也不曾探問幾句，而是率先帶人到趙玄真那裏維護宗門利益，著實令人心寒。
試問，這樣的一個人，楚沅元怎麽能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娶誰？
楚沅元更寧願相信魔能生出道心這種無稽之談，也不願意相信他會對誰付出真心，沈鶴卿眼中是全然的利益，無論誰嫁過去，都只會成為兩宗聯盟的犧牲品。
他淺笑開口：“人選是晴雨峰——”
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楚沅元的房門被人粗魯無禮地撞開，門栓斷裂成兩截。
三人望去，果然是周齊光，他那討人厭的聲音隔著不遠就聽到了。
周齊光在自己房內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想找楚沅元算賬。
“楚沅元，就憑你的那點東西還想扳倒我，白日做夢。”他身後烏泱泱一群人，顯然周齊光是知道自己單槍匹馬打不過楚沅元，才叫喚了這麽些手下過來。
不過，恕楚沅元直言，就算是周齊光再帶七八十個，楚沅元若想打他，這些人依舊碰不到她衣袖分毫。
“你要做什麽？”楚沅元冷聲道。
“做什麽？”周齊光猙獰一笑，“自然是教訓教訓你。”
在十方會集議期間也敢如此膽大妄為行事，不知道他是有持無恐，還是愚昧無知。
宗方守顯然也收到到了消息，倉促慌忙趕來，看見的就是周齊光要對楚沅元出手的樣子，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可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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